阔别了大半年,马缪终于带着几千名精兵回到青州,刚见到风尘仆仆的马缪,池漓眼睛通红,当即给他行了跪拜大礼,慌的马大叔连忙拦住急忙道:“世子,你这是干什么?”
池漓:“马叔,谢谢你为我奔波,我们一家人欠你太多了。”
马缪也泣不成声:“世子,不要这样说,老王爷临走之前把你托付给我,我却差点令你陷入险境,明明是我最该惭愧。”
鱼宸汐打断了两人相互哭泣的情形,她揩了揩眼角,还是满面笑容道:“在这乱世,咱们能好好见面就好了,不要再回忆以前伤感的话了,马叔,来,我和池漓这一路上发生好多事,还想和你聊聊呢。”
马缪也知道她们一群人站在府门前不妥,便跟着走了进去,看着眼前的大宅子,还有几十个淳朴的乡亲,马妙忍不住问道:”这些都是?”
鱼宸汐:“因为我和池漓两个人走容易被发现,所以便找了一户村庄融入进去,没想到逃了一路感情越发深厚,便在青州买了座宅邸,将他们安置进来。”
三人进了屋,让村民们放一些茶水放到书房,便开始聊起这一路上的经历。
马缪听的惊叹,忍不住直拍大腿道:“若是我在场,何至于让姑娘与世子如此,可苦了你们了。”
鱼宸汐摇摇头:”话也不是这么说,如果马大叔你在,我们就只是躲在你身后的孩子,永远也长不大,这一路上我和池漓都学到了很多。”
池漓也看着马大叔点了点头,双目之间神采飞扬,说话思维清楚许多,不再是跟着他后面那沉默不语的孩童了。
马缪心里泛酸,说不上来的感觉,又怕孩子们受欺负,又欣慰孩子们在外面成长了,大概天下父母都是这样的感受吧。
与此同时,因为马缪和几千精兵横空出世,一直监视在正北王府的探子终于得到消息,把它送往了遥远的京城。
太后一拍桌案,声音大的令宫殿响起,阵阵回声,但仍然比不了她下一秒的怒喝:“镇北王,好一个镇北王。若说他和前朝没关系,哀家死也不信。
现在眼看乱世将近,他的贴身精兵又重出江湖了,而他唯一的儿子又躲藏在青州,不愿见人。好啊,之前的圣旨他当没听见,那哀家专门派人去青州请他,我看他还该如何。”
接着便传来一名宣旨太监,那太监听完旨意后跪在地上,大声应道:“诺。”
马缪的到来,所带来的不止这几千精兵,还有一名在王府中管理内务的师爷,这位师爷是王爷府上首席智囊。
在王爷去京城前就劝他不要直接去,做两手准备。没想到还是发生惨事,没办法,只好带着精兵隐藏下来。
鱼宸汐听完就对这人肃然起敬,几千名精兵可不是几个人,这样大的手笔都能隐藏,可想而知这位师爷有多么大的势力和计谋。
她好奇的问:“那这位师爷人呢,怎么没跟着一块过来?”
马缪哈哈大笑道:“老林可不是我这个粗人,奔波几百里路再加上水土不服,他一来就病倒了,现在正在客栈休息呢。”
池漓显然也对这个师爷也颇为熟悉,急切着问:“林叔没事吧?”
“没事,老毛病了,”马缪的笑容有些收敛,又跟着叹了口气:“这些年他带着这些兵马东奔西藏,可谓使劲手段。现在找到世子你他终于可以放下心,刚到客栈不只是病倒还有累倒,我已经让医师去看了,给他服了点安神药,好好休息。”
鱼宸汐也放下心来,接下来几天她一直等着那位师爷醒来,好跟着池漓一块拜访,没想到没等到这位师爷却等到来自京城的太监。
看着城楼下只带着十几个随从,风尘仆仆的太监,鱼宸汐心中一惊,没想到经常知道消息这么快,看起来像是加急送过来的。
和她想的一样,一进城门匆匆忙忙来到池里所著的宅院里,太监根本没有寒暄,打开他随行的包袱,取出圣旨,直接宣布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……”
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名小皇帝根本没有能力下这道圣旨。现在朝堂内外都被太后党和百官把持,这份圣旨的意思是召池漓回京城,不仅清除镇北王的罪名,还要给他举办袭爵仪式。
马缪,王大人将太监送到礼仪馆中后,回到余晨曦的住所,拿着圣旨忧心忡忡。
“来者不善啊,王大人用手扶住额头,强忍住泪水:”当初王爷就是突然接到这一桩圣旨,然后一去不复返。”
马缪更是红了眼眶,将圣旨重重拍在作案上怒骂道:“什么劳什子东西,现在天下大乱,还管他做甚!”
“不……可……”一阵虚弱的声音从外面响起,一个中年男人身着青衣被几名仆人扶着从外面进来。鱼宸汐终于见到一直昏迷的林师爷。
马缪也惊得从凳子上坐起:“老林你居然醒了?不对,你刚刚说不可是什么意思?难道你想让小世子也被害吗!”
在场众人只有马缪是亲眼见证了那场针对镇北王的屠杀。他的眼红的快要滴出血泪,那段记忆还历历在目。
林师爷坐在椅子上,喘了口气,他身体不好,这段时间一直半梦半醒,直到今天听到外人议论有太监从京城而来,这才强撑着从床上起来。
眼见马缪情绪平复下来,他才继续道:“我也不想世子继续去那龙潭虎穴,但是,王爷清明正直了一辈子,现在他去后还留着泼的脏水,你我是他亲近的人,知道王爷没有做那种事。可是百官怎么想,百姓怎么想?
而且现在虽然战乱四起,朝廷还在,大家表面上仍然遵循着小皇帝的旨意,我们公然抗旨,朝廷就有理由派兵过来,到时候王爷不是乱成贼子也是了。”
马缪重重锤了桌子,压抑的声音从牙根里传来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林师爷看向鱼宸汐,头一次低头,在仆人们的搀扶下行了大礼道:“我想,活命的关键就在鱼姑娘身上了。”